摘要：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和人口老龄化的加剧，退休人员回乡定居的现象逐渐增多。退休人员作为一支具有丰富经验和资源的特殊群体，其回乡居住的行为可以为乡村发展提供人力资源支撑、缓解农村空心化问题，助力乡村振兴。基于此，文章采用问卷调查、深度访谈法，收集退休人员及其家庭成员、乡村基层干部等多方面的数据和意见，分析退休人员在回乡定居意愿的内部差异，并进一步对影响退休人员回乡定居的个人因素、乡土因素和城乡差异因素进行分析，从而有针对性地提出建议，助力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近年来，我国出台了多项政策措施，鼓励开发老龄人力资源。2021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提出，完善就业、志愿服务、社区治理等政策措施，充分发挥低龄老年人作用^[1]。

　　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退休人员的行为选择已成为国内外的研究重点，国外的研究重点在于退休人员生活保障制度的构建以及对退休人员再就业的合理性问题上。例如，有学者提出应该将退休作为空闲时间的自由主义。国内的研究重点在于退休人员再就业的影响和利益保障问题，如鼓励和引导城市退休人员回乡定居，让广大退休人员能老有所为^[2];应加强退休制度与再就业制度的衔接和配套，为退休人员再就业创造良好环境^[3]。目前国内外对退休人员的研究主要围绕分析外部环境，或者以家人意见对临退休群体退休后再就业意愿的影响研究为题，对退休人员个人意愿调查研究相对较少，现有调查研究角度相对较小。

　　本文旨在通过深入调查乡村振兴视域下退休人员回乡定居的意愿及其背后的动因，把握退休人员在乡村振兴中的独特价值，以更好地引导和促进退休人员与乡村社会的有机融合，助力构建更加繁荣、和谐、可持续的乡村未来。

资料来源及样本概况

资料来源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与深度访谈法开展研究，通过主观抽样及偶遇抽样的方法在老年活动中心、社区服务站、乡村集市等地发放纸质问卷，共发放问卷850份，回收有效问卷740份，有效回收率87%。

样本概况

　　本文的调查对象包括城市退休及临退休人员，统称为退休人员，其中55岁以下的老年人为临退休人员(见表1)。

表1 样本概况

退休人员回乡定居意愿调查数据分析

退休人员家乡现状及乡情维系情况

　　首先，退休人员的家乡现状主要体现在来源地分布、现居地分布及家乡住房保有情况三个方面。调查显示，受访退休人员中，乡村户籍来源占比最高;现居地分布上，60%以上集中于城市市区及近郊区域，表明多数人虽出身农村，但受城镇化进程中求学就业等发展需求驱动，最终定居城市。值得关注的是，家乡住房保有情况显示，75.7%的受访者仍保留农村宅基地或地上房屋，反映出“离乡不离土”的普遍现象。其次，退休人员的乡情维系调查数据显示，在空间维度上有98%的调查对象近几年都回过家乡，与家乡保持联系;在情感维系方面，有88.5%的调查对象近几年与家乡的亲人朋友保持高频次联络(含“经常”和“有时”);在认知维度上，有77.7%的调查对象自认为熟悉家乡变迁。综合可知调查对象与家乡联系仍较为紧密，退休群体的乡土情怀较强。在回乡意愿方面，本文将消极意向群体(含“不愿意”和“不清楚”)合并观测，调查数据显示相比于回乡创业，调查对象更愿意回乡定居。

退休人员回乡定居意愿的内部差异

　　本部分使用交互分析的方法，探究调查对象回乡定居选择的内部差异，从性别、年龄、文化程度、退休前职业和身体健康情况五大方面，交互分析回乡定居意愿。

　　一是性别上的差异。由调查数据可知，调查对象回乡定居意愿在性别方面差异不大。男性回乡定居的意愿总体强于女性，但两种性别的调查结果相近。二是年龄上差异。不同年龄段的退休人员回乡定居的意愿有差异，呈现出中间大、两头小的趋势。此外退休人员回乡定居的意愿总体上强于临退休人员。三是文化程度上的差异。文化程度为小学及以下或中专/高中的群体中，愿意回乡定居的人员占比超过所在群体的七成。由此可见，文化程度为小学及以下或中专/高中的调查对象更愿意回乡定居。四是职业上的差异。调查对象回乡定居意愿存在着明显的职业差异。退休前为无固定职业或自由职业者、企业工人、其他职业者的调查对象回乡定居意愿较强。五是身体健康情况上的差异。身体健康情况对调查对象回乡定居意愿有显著影响，身体健康情况较好和不太好的人员中愿意回乡定居的人数分别占各自群体总人数的81.8%、70.0%，两类群体更倾向于回乡定居。

影响退休人员回乡的因素分析

　　1.研究模型及变量说明

　　Logistic回归是一种广义的线性回归分析模型，用于研究分类型因变量与自变量之间影响关系，二元Logistic回归的因变量为二分类，与本次调查因变量相同，适用于本次调查分析。本次调查分析使用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分别从乡土因素、个人因素、城乡推拉力因素三个维度建立二元logistic模型。

　　(1)因变量赋值说明

　　回乡定居意愿：愿意赋值1，不愿意及不清楚合并赋值0。

　　(2)控制变量赋值说明

　　性别：男性赋值1，女性赋值0。经济情况和身体健康情况：不太好赋值1，一般赋值2，很好赋值3。年龄：55岁以下赋值1，56～60岁赋值2，61～66岁赋值3，66～75岁赋值4，76～80岁赋值5，81岁以上赋值6。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赋值1，初中赋值2，中专/大专赋值3，大专及以上赋值4。是否为党员：是赋值1，否赋值0。单位性质(是定类变量，以是否政府部门为参照类)：政府机关赋值1，事业单位赋值2，企业赋值3，社会组织或团体赋值4，其他赋值5。

　　(3)自变量说明

　　自变量共包含乡土因素、个人因素、城乡差异因素三个维度，通过五分量表测量，对各个维度所有指标求和再取平均值。其赋值情况为“非常符合”或“非常同意”赋值5，“符合”或“同意”赋值4，“说不清”或“无所谓”赋值3，“不符合”或“不同意”赋值2，“非常不符合”或“非常不同意”赋值1。

　　乡土文化因素包括家乡的联系、牵挂、依恋和亲切感等七个指标。个人资源因素包括家人的支持、家乡亲朋的支持、其他朋友熟人的支持等九个指标。城乡差异因素包括居住、医疗、娱乐等十四个指标。

　　2.影响回乡意愿的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

　　回归模型(见表2)中乡土、个人资源和城乡差异三者因素都对退休人员回乡意愿有正向的显著影响。乡土因素、个人资源因素、城乡差异因素的分值越高，愿意回乡的可能性越大，每增加一个单位，愿意回乡分别是原来的5.948倍、4.316倍、6.029倍。

　　性别、年龄、单位性质、家庭经济条件、身体健康情况五个变量对三个维度的因素都有影响。数据显示，男性更愿意回乡，年龄越小越愿意回乡，原工作单位是事业单位的更愿意回乡，家庭条件好的更愿意回乡，身体健康情况好的更愿意回乡;文化程度不影响退休人员的回乡意愿;变量是否党员只在乡土因素和城乡差异因素模型中影响回乡意愿;生活满意度这一变量只在乡土因素和个人资源因素模型中影响回乡意愿。

表2 回乡意愿的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

　　注：*表示sig<0.1,**表示sig<0.05,***表示sig<0.01

　　退休人员回乡定居促进乡村振兴的路径

　　结合退休人员的特点和优势，退休人员回乡促进乡村振兴可从产业、生态、文化、组织、人才五大方面着手。

　　一是发挥专业优势再就业，促进产业振兴。在产业振兴层面，成立“银发专家工作站”，通过技术传帮带机制推动产业升级。二是投身志愿公益服务，促进生态振兴。在生态治理领域方面，成立老年环保志愿队伍，以“银发河长”等创新岗位落实《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提升五年行动方案(2021—2025年)》。三是积极开展活动，促进文化振兴。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灵魂，鼓励退休人员回乡根据当地自然人文特点，开发乡村旅游资源，打造具有新时代特点的文化村落和景观;根据退休人员的文化与技术特长，引导他们参与乡村文化建设，为乡村发展提供稳定的文化场所和人才支持。四是参与村级事务，促进组织振兴。组织振兴是乡村振兴的保障，退休人员通过成立调解室、担任村级事务监督员、社情民意信息员等方式，有效充实基层自治力量。五是释放“银发力量”，促进人才振兴。人才振兴是乡村振兴的支撑，退休人员回乡可以用自己多年积累的知识、技能、经验通过组团式帮扶等方式发挥“银发”余热，为乡村振兴凝聚人才力量，如退休医务人员回乡可缓解乡村医疗人才缺口。

　　乡土文化、个人资源、城乡差异是影响退休人员回乡决策的关键因素，从这三方面入手，能有效增强其回乡意愿，推动乡村全面振兴。

　　对于乡土文化因素，应深耕乡土文化纽带，厚植退休人员乡土情。通过充分发挥乡土亲朋的连接作用、建立退休人员信息库、丰富乡土文化活动等方式促进退休人员融入乡村生活，在传承与发展乡村文化中发挥积极作用，助力乡村文化繁荣。对于个人资源因素，应优化个人资源配置，激发退休人员回乡动力。政府可通过提高回乡补贴和相关优惠、落实创业优惠政策、搭建技能对接与合作平台等措施，使退休人员的专业技能与乡村产业需求精准对接，为乡村人才培养和产业发展贡献力量。对于城乡差异因素，应缩小城乡发展差距，提升乡村对退休人员吸引力。相关部门可通过加大投入完善乡村公共服务、提升乡村医疗水平，为退休人员提供良好的环境，鼓励其利用自身资源吸引投资，发展绿色产业，实现乡村生态与产业协同发展。

　　参考文献：

　　[1]中国政府网.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EB/OL].[2021-11-24](2025-02-13).https://www.gov.cn/zhengce/2021-11/24/content_5653181.htm.

　　[2]胡亦农.鼓励退休人员回乡定居助力乡村发展振兴的路径研究[J].中国农业文摘-农业工程,2024,36(04):29-32.

　　[3]慈勤英.退休再就业人员劳动权益保障的现状与对策[J].人民论坛,2024(03):74-77.

　　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科研基础能力提升项目(项目号：2023KY0236);全国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乡村振兴视域下退休人员回乡定居选择的影响机制研究”，区级立项(项目号：202410596583)。

　　终审：魏文源

　　监审：董卫娟

　　编校：王文娟

　　网络：吴飞飞